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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枝頭一點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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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幾天,林紈正在書房看書,林思小跑進來。告訴林紈:“科舉結束啦。”

林紈高興地站起來。她正在看書。聽到科舉結束的消息,趕緊起身,換了件衣服。又將臉塗黑,帶著風致和林思便出門去天福客棧。

天福客棧裏又恢覆了三日前的熱鬧。大多住客均是此次科舉考生。這三日自然是進入考場考試,眼下終於考試結束。大家臉上都是高興的神色。

林紈進門,便看到蘇飛白正在和蔣向明說話,之前兩人有些過節。不過習武之人一向不拘小節。後來經過林紈對蘇飛白的開導,他也知道這樣的過節說出去都有些小氣。所以後來蘇飛白主動找蔣向明道歉,兩人已經冰釋前嫌。

“林小兄弟。你可真夠意思,我一考完你就來了。”蘇飛白看到林紈臉上全是笑意。

林紈笑道:“可不是嘛。我這不要趕緊給未來武狀元恭喜一下,套些近乎。將來好提拔小弟。”

“去去去,你一來就是來揶揄我的。”蘇飛白嫌棄。

“哈哈。你也有今天,林小兄弟幹的漂亮。”蔣向明對林紈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走起?我在枝頭一點綠訂好了位置,我告訴你。我可是提前好久就托人去訂的,這可難訂到了。向明兄,你可有空,要是有空千萬也賞我個臉,好不辜負我這一番美意。”林紈邀請兩人去吃飯。

枝頭一點綠是中街上新開的一家酒樓,光聽名字就十分新奇,更新奇的是裏面菜色十分新鮮,不接受點菜,廚師想做什麽你就得吃什麽,除了告訴廚師哪些東西過敏不能食,其餘皆由廚師決定。關鍵是廚師燒出的菜十分好吃,一時之間成為京中流行,連皇上都被驚動一次,點了個菜吃,還誇獎了一番,賜了個招牌,“京中一奇”。

現在京中無不有人以吃到枝頭一點綠的菜為榮,林紈為了給蘇飛白慶祝,之前就拜托公西文給訂個位置,本來沒有位置了,聽說一人退了,這才空出來個位置。

蔣向明自然是高興應約,幾個人高高興興地往枝頭一點綠走去,樓門口眾人站著不肯走,自然是那些訂不到位置的人在苦苦求著店小二,但是店內位置均被預定,店小二也沒什麽辦法。

林紈拿出預訂桌位號的牌子,遞給店小二,店小二便放他們一行人進去了。

進入酒樓,裏面十分寬闊,每一桌間隔距離都很遠,這樣眾人交談之聲也難以被隔壁聽到,吃飯環境十分不錯。

林紈定的位置在二樓,幾個人走去二樓,坐到相應位置上。林紈招呼林思和風致一起坐:“要不一起坐下吃吧,這裏幾個人也不講究了。飛白兄和向明兄以為呢?”

蘇飛白和蔣向明家中也不是十分富裕之人,對階級概念也不深,都點了點頭。蘇飛白說道,“你看這裏除了店小二也沒人站著,你兩站著顯得多奇怪。”

林紈、蘇飛白和蔣向明一人一邊坐了,林思和風致道了聲謝,便挨著坐在了一張長凳上。

店小二問道:“客官,你們一共五個人,那便上個六菜一湯,您看如何?”

林紈點頭,“好,能否再加個點心?”

店小二點頭。

下完菜單,林紈對蘇飛白說道:“能否給我說說科舉三天你們都考了什麽?我從未經歷過,有些好奇。”

蘇飛白和蔣向明相視一笑,蘇飛白答道:“這有什麽,那我便給你說說。”

武科和文科考試在形式上有些不同,文科進去就是拿筆寫字答題即可,武科有各種比賽項目。第一天,眾人進去先是比射箭、騎馬。第二天考戰略,眾人抽簽,五人一組,各為一方勢力,虛擬撥個十萬精兵,進行模擬戰爭,勝敗雙方均有分數,但是給分是考官依據考生考試期間發揮情況進行酌情處理。第三天便是要寫論文,主要是以現在各國戰局為題,寫出對眼下一些情況的思考。

“原來如此。”林紈驚嘆,“這科舉還真是全面,將所有情況都考慮到了,不僅要有武力,還要有謀略,這選出來才能成為真正的國家棟梁。”

“說的好。”隔壁一人突然發聲。林紈這桌人全部轉頭去看,原來是一個青年。這人長的十分文質彬彬,林紈看他臉上其他部位長的都很清秀,但是眼睛卻十分深邃,眼睫毛長又黑,看著像是畫了個眼線。林紈心想,要是此人帶個金絲邊眼睛,那可真是個標準的衣冠禽獸類型了。

那人看林紈他們看向自己,對他們笑著拱了拱手,“抱歉,鄙人並未有意偷聽你們說話,只是你們所談之事鄙人深以為然,忍不住便出聲附和,還望不要見怪。”

蘇飛白是個很熱情的人,他也拱手回禮:“哪裏的話,你能讚同我們,是我們的榮幸。來,我叫蘇飛白,這位是蔣向明,我和他是今年的武科考生。這位是林絲九小兄弟,他來京城是為了游玩,這兩人……是他的朋友,叫林思、風致。”

蘇飛白此人十分俠義心腸,是個有話就說的性子。對方還未介紹自己,林紈這邊也一個字沒說,他將自己桌上的情況便給介紹了個幹幹凈凈。

那人聽蘇飛白做了介紹,對他們笑了笑,“我叫紀忘帛,也是今年的考生,真是幸會。”

蘇飛白一聽,眼前一亮:“原來你便是紀忘帛,真是久仰你的名字。”一旁的蔣向明臉上也是出現了十分敬佩的神色。

林紈只覺得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蘇飛白看林紈一臉懵懂,便知道她肯定不認識。他指了指紀忘帛:“這可是太傅長孫紀忘帛,國子監本因為他課業優秀向禮部推薦他免試,但他拒絕後參加了本屆文科考試,可是京城佳話。”

林紈突然想到了他是誰,“啊!我知道你!我剛看完《隨亖筆錄》。”

紀忘帛聽到《隨亖筆錄》不由得楞了一楞,然後臉上恢覆了微笑:“多謝您欣賞。”

林紈不知道的是這《隨亖筆錄》根本不能在外面書店買到,那是國子監內部交流的本子。能看到這書的人,紀忘帛怎麽會不認識,但是這林紈他偏偏還真就沒聽說過,所以他才呆住了。

林紈根本不知道這裏的緣故,所以講了出來。而紀忘帛和蘇飛白交流了幾句後了解這些人根本不是京中哪位官家的人,對林紈如何能看到自己的《隨亖筆錄》便愈發好奇起來。

林紈這邊菜陸陸續續上來,但是紀忘帛好像是在等人,那桌就只有他一個人。蘇飛白這人十分熱情,招呼紀忘帛:“忘帛兄,要不來這喝杯酒吧,你一個人坐著等人多無聊。”

按照紀忘帛的性格,以往他肯定不會過去的,但是眼下他對“林絲九”的身份十分好奇,便不客氣,拿了酒杯坐了過去。

紀忘帛特意坐在林紈身邊,他打算探聽一下林紈的身份。

“這位林兄弟是來京城游玩的?那想必已經玩過很多地方了?”紀忘帛問道。

林紈搖頭:“第一次出門。”

“原來如此。”紀忘帛替眾人倒了酒,“來,相逢便是有緣,我借你們的酒敬你們一杯。”

蘇飛白和蔣向明應該是早就聽說過他,對他很是恭敬,端著酒杯,兩只手拿著酒杯飲下。

林紈雖然很喜歡他所寫的《隨亖筆錄》,但是對其他不太了解,因此並未有什麽異常的興奮表情。

紀忘帛並不是個自戀的人,但是從未有人見到自己會這樣鎮定自若,除非他……根本不認識自己。

一個不認識自己的人,能讀到只有國子監內部流通的《隨亖筆錄》,這人的身份很是有趣啊。

蘇飛白朝紀忘帛那邊微微側身:“忘帛兄,國子監一向只對朝中官員的子女開放。還是紀太傅上書先皇,說人人都有平等受教機會,我們平民這才有機會也進入國子監學習。民間對紀太傅可真是十分感謝。”

紀忘帛對蘇飛白拱了拱手,“多謝你們讚譽我爺爺,不過此事主要是先皇英明,我們家也很感懷先皇當初能夠不計門第,招納民間英才,所以後來朝中才會人才濟濟,多了很多好官。”

蔣向明點頭,對紀忘帛最後一句很是讚同:“是的,吏部尚書左大人便是平民出身,當初也是紀太傅選中他的科舉論文,他才進入殿試,被先皇點為榜眼。這可真真是一段佳話。”

林紈在他們講話中,終於知道這紀忘帛的來頭。這人是宇國太傅紀溫明長孫,他爹是長子,現任禮部尚書。林紈心裏好笑,他爹是禮部尚書,之前是誰不長眼還向禮部推舉他免試,估計是故意要給他使絆子呢。

紀忘帛本人在國子監確實課業十分優秀,經常是文考第一名,看來此次科舉,他應該能拿前三名,難怪蘇飛白和蔣向明如此狗腿了。想清楚裏面緣由,林紈心裏漸漸清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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